前段時間,老家王姨的老伴張叔,突然因病離世。
因爲我們是門對門的鄰居,一直關係密切、來往頻繁。
我小時候更是三天兩頭的在他們家蹭飯喫。
所以知道消息後,我也騰出時間,專門回了趟老家探望。
回去時,喪事已經辦完,只剩下王姨一個人。
閒聊時,她拽着我的手說:
這段時間,家裏鬧哄哄的,滿屋子親戚朋友的名字在自己腦海裏打轉。
可喪事辦完了,人也走光了,突然恍惚間明白:
人這一輩子兜兜轉轉,最親的人,也就只有三個。
王姨的話,像是一枚石子投進了水中央,“呼啦”一下在我心裏,裂開了陣陣漣漪。
是啊,人這一輩子,很多時候都被生活裹挾着往前走,周圍總是嘈雜和喧鬧。
可真的當老伴離開、兒女遠去,這空蕩蕩的屋子,就像是一面鏡子,照見了之前從未審視的真相:
漫漫餘生,能與自己共擔風雨的,不過只有三個。
尤其是最後一個,聞之讓人淚目。

01.第一個最親的人:兒女
王姨說:
以前總覺得,養孩子就像是種桃樹,你澆水施肥的時候,總盼着它結果。
可等果子熟了,它卻像是長了“腿”似的,一不留神就跑到別人家的院子裏去了。
尤其是一雙兒女,長大成人,在外地成家生子,這心裏頭,更是越發的落寞,總覺得和他們漸行漸遠。
但這次,老伴走後,兒子女兒連夜趕回來處理後事,忙裏忙外。
臨走時還握着自己的說:“以後我經常回來”。
王姨說,那一刻,她才突然明白:
這“漸行漸遠”裏,藏着從未改變過的牽掛和惦念。
是啊,很多時候,爲人父母看着那些在外拼搏的兒女,或許都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和孤獨感。
可話說回來,無論他們將來走多遠、飛多高,家都是他們最深的牽絆。
而父母,也是他們永遠無法割捨的至親。
哪怕他們不能時刻陪伴在身旁,但那份血脈相連的牽掛,卻會深深的刻在骨子裏。
就像作家老舍說的那樣:
兒女是活的財產,有他們在,生命就不會孤單。
這份親,是歲月磨不掉的羈絆與溫暖。

02.第二個最親的人:老伴
王姨說:
從青絲到白髮,沒少跟老伴吵架。
可如今他真的走了,這心裏卻空落落的,像是被抽走了什麼似的。
是啊,很多時候,我們在面對一些事情時,都是後知後覺的。
就比如兩口子過日子,但凡發生點小矛盾,那看見對方就“煩的慌”。
可只要兩三天見不上面,心底裏卻油然的想念、惦記。
原因無它:
那個平時喋喋不休或沉默寡言的人,早已在歲月變幻裏,成了自己生活裏的一部分。
他會在你腰痠時默默遞過膏藥。
你也會在他失眠時,陪他聊到天亮。
他會把掙來的錢一分不少的交給你,你會用心守護經營着這個家。
彼此之間,就像是茶葉與水的關係,缺一不可。
而這份陪伴,也會在春去秋來中,化作生命裏最暖的底色。
《詩經》裏說:
生死契闊,與子成說;執子之手,與子偕老。
從前讀覺得肉麻,可慢慢就懂得:
所謂“契闊”,是清晨的一杯溫水、深夜的一盞明燈。
是病了有人喂藥,累了有人拍腿,更是把“我”活成了“我們”。
尤其是隨着年紀增長,兒女奔赴遠方。
唯有那個陪你走過風雨的老伴,知道你所有習慣、所有脾氣後,卻依然願意包容你。
他記得你愛喫什麼菜,知道你半夜會有起來喝水的習慣。
甚至你一咳嗽,他就清楚你身體哪裏不舒服。
這份深入骨髓的默契與依戀,纔是歲月賜予每個人的鎧甲。
也纔是一個人步入晚年時,最大的財富。

03.第三個人:自己
王姨說:
自己以前總圍着家庭轉,卻很少問自己“想要什麼”。
可自打老伴離開後,她翻出年輕時的日記本,才發現原來自己也曾有過那麼多小夢想。
是啊,人這一生,很多時候都在爲別人活。
年輕時,養育兒女,哪怕自己苦點累點,也要讓孩子喫飽穿暖。
年紀大了,又時常憂心兒女的未來,恨不得自己縮衣節食,也要託舉年輕人的未來。
可是我們忘了,父母會老去,子女會遠行,老伴也可能先走一步。
直到某一天,突然發現鏡子裏的自己白髮蒼蒼,纔可能驚覺:
真正能陪自己走完一生的,只有自己。
這一生最虧待的,也許還是自己。
民間有句老話:
靠山山會倒,靠人人會跑,只有自己最爲可靠。
尤其是上了年紀,更要學會和自己相處,懂得善待、心疼自己。
而這,或許纔是晚年最深的修行。
這份“親”,是與自己和解的溫柔,是歷經滄桑後仍能擁抱生活的底氣。
同時,也是對生命的不予辜負。

其實,人這一輩子,就像是一場漫長的旅行。
兒女是沿途最美的風景,讓你懂得愛與牽掛的重量。
老伴是同行最久的旅伴,讓你明白相守相知的溫暖。
而自己,是這場旅行的掌舵人,只有自己握住方向,才能在人生的航線上,堅定航行。
最後,願每個人都能在人生的下半場,活的自洽從容,不留遺憾。
也願你我,都能在歲月裏,把這三個“人”,都愛得剛剛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