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攝影 Photographer:劉翔宇 Theo Liu
成都西村大院,一座以成都的院落生活方式爲靈感的神奇建築,如果不是因爲西村的建築設計師劉家琨獲得2025年度的普利茲克獎,人們往往忽略掉這座建築的魅力:在一個儀式感的院落裏,創作者、體驗者與消費者會聚於同一個微型社區,構成了成都在地文化的“神性與日常”。
“川”是“四川”在地文化符號,“流”則象徵“潮流”的生生不息,我們邀請李宇春來到成都西村大院,在攝影師劉翔宇的鏡頭下,以“川流不息”爲主題呈現《時尚芭莎》《時尚芭莎藝術》6月刊#文化流動。自然、建築、日常,構成了“川流不息”的成都在地文化元素,也是我們眼中的在地創作者李宇春,20年裏逐流而上,在流行文化浪潮中不斷激發創造力與生命力的故事。


我們要展開的“川流不息”的故事,顯然不是一個車水馬龍的旅遊城市成都,而是一個成都人李宇春視角的成都,一個由獨特的四川成都在地文化塑造的李宇春。
老成都人都知道,若以天府廣場爲中心進行輻射,成都被分爲東南西北四“城區”,老成都人常將其稱之爲“門”,而每個“門”各有其歷史與特色。
東門“迎暉門”,見證了成都交通發展的變遷;南門“江橋門”,與這座城市的發達水系緊密相連;北門“大安門”,清代中央官員從陝入川,經北門入城,印證了成都與“中央”的聯繫;而西門,經歷了多次更名和合並,保留了成都衆多歷史遺蹟和最爲日常的生活方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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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宇春從小生活在成都西門的新華西路。在她的印象中,關於那裏的記憶一直鮮活而明亮。
上世紀八九十年代,新華西路是條窄窄的街巷,兩邊多是平房,路旁是高大的梧桐樹,青石板路面在下雨天總是很滑,石板之間凹凸不平,小孩子騎着三輪小車搖搖晃晃地過去。“我爲什麼會記得那麼清楚那個路,因爲小的時候老是在上面跑,我的膝蓋永遠是破的……好像還蠻調皮。”
盛夏時節,西瓜總會被冰在紅色水桶中。她依然記得,每次大人切西瓜前,會在西瓜表皮開一個小小的三角窗,檢查這個瓜是不是沙甜。“小孩總會想去喫那個小三角,夏天的第一口西瓜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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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殊院的假山是她小時候常去捉迷藏的地方,武侯祠後面那片翠竹林裏,奶奶會抽出竹芯子泡一壺清甜的水,春夏之交時嬢嬢在街邊賣的黃桷蘭、梔子花和茉莉花的手串編花……如今,記憶中的街巷經由城市擴建和改造早已變了模樣,但從小生活在這裏各種細微的畫面、聲音乃至氣味,她總是忘不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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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年前,李宇春在創作歌曲《西門少年》時,將一個詞保留了成都本地的叫法—— “街沿”(gaiyan)。在成都話的發音中,這個字眼有一種輕鬆而戲謔的氣質,帶着成都閒適的市井味道。“我當時在歌曲裏爲什麼要保留這個詞(的發音),可能在潛意識裏,我覺得它其實是成都帶給我的最直觀感受:一種路面上、街道里的鮮活的煙火氣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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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5年,李宇春出道20年。
幾乎很難不提起20年前的那個夏天,21歲的她以352萬票贏得《超級女聲》冠軍,並在同年登上《時代週刊》封面,成爲中國大陸第一批真正意義上的全民偶像之一,也由此匯成一代人青春的集體記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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對於李宇春來說,過往20年,她不斷與那個留在人們心中的固有印象抗爭、交融、和解,迎接並過濾來自外界的各種聲音,用着一種異乎尋常的耐心與毅力,讓自己從選秀浪潮中誕生的全民偶像,成爲真正穿梭並打破日常的先鋒創作者。
那是一種藏在四川人骨子裏的達觀精神。“四川人總是很鬆弛,有種自娛自樂的精神,怎麼着都行。你管不到我,我也管不到你,我們就各管各的。”
於是,有關“20週年”時間節點的紀念該如何策劃並落地,於她來說,也可以用一種更加四川的方式來形容——有點飛,想了很多的方案,但是都可能太“神”了,很難落地……

“20週年”總歸是要有點儀式感,但要對20年前說些什麼時,她的回答很嚴肅:“我不想隨隨便便對她說什麼,像我這麼嚴謹的人,要認真梳理一下才能說。”
她不喜歡回答概括式的提問,因爲“很多事情一概括就會流於表面化”,於是,那些看起來需要快速總結以便趕緊交卷的“重大”問題,被她輕鬆而狡黠地跳過了。四川人就是這樣,宏大的問題總會嘻嘻哈哈一帶而過,深刻,留給靈魂吧,不需要跟大家講那麼多大道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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過去多年的經歷教會了李宇春,少說、多做。這體現在她的行動上,出道20年,她從未偏離的主線就是音樂。
從2006年首張錄音室專輯《皇后與夢想》到2009年《李宇春》這張同名專輯開始,她就擁有被廣泛傳唱的代表作《下個,路口,見》;而後她推出的“文藝三部曲”——《會跳舞的文藝青年》(2011)、《再不瘋狂我們就老了》(2012)、《1987我不知會遇見你》(2014),她開始試着記錄個體與時代的關係,挖掘出更深層次的自己。
那之後,即使唱片市場萎靡,她依然推出了專輯《流行》《哇》《週末愉快》,其中有一首她自己作詞的歌曲《Hoodie》解釋了她與“在地文化”的關係。

“我對於自己的成長和我的‘草根身份’,一直是認同的。我自己在創作歌曲時寫過‘血統’‘草根’這樣的字眼,‘血統’這個詞從前只會運用於所謂的皇室,但我覺得‘草根’也是一種血統。”
四川人嘛,都覺得自己是草根,都把自己當成世間的花花草草一樣,日常安逸,也能抗風浪。在專業領域之外,李宇春也有過數次成功的探索——無論是參加演藝類綜藝,還是出演話劇,抑或從頭學粵語,並在短時間內錄製強度極大的競技類綜藝,每一次都是她主動的選擇。
“哪怕參加一檔綜藝,我總希望自己有一些提升,學到點新的東西。我在意這件事能夠帶給我的新的體驗,實際上,也是換一個載體感受其他的創作方式。如果你的人生一直在同樣的軌道上,就會處於繭房中。偶爾,我也想去別的世界看一看。”李宇春說她這20年的創作與跨界,她就像經典川菜麻婆豆腐。“麻婆豆腐不管是它的辣還是它的麻,其實都是鋒利的、刺激的,但它的內核卻又很柔軟,有一種複雜的兩面性。”
“還有一點,心急喫不了熱豆腐,很多東西需要等待,需要一點點時間。”

李宇春有一個愛好——養鍋。
將一口厚重的鐵鍋養得油亮光滑,需要漫長的時間和耐心。將鐵鍋清洗乾淨,點火,將油倒入鍋中,緩慢地將油鋪開,讓它緩慢浸潤在鐵鍋內壁……這一套看似枯燥的操作,在李宇春看來,是一件自然而然的事。她也好奇,從小家裏都是媽媽做飯,幾乎不給她插手的機會。從成都搬到北京已經十幾年,怎麼突然就無師自通?
“我來北京很多年了,突然開始做菜。我在想,我是怎麼會(做菜)的呢?可能是因爲小時候,媽媽做飯,我就待在廚房裏跟她聊天,她在做菜的時候,我就一直在旁邊,她做的那些東西,我大差不差地看會了,於是就把它重新撿起來。”

對味覺的感知,何嘗不是一種四川人的本能。
另一種被時間喚醒的本能是心態。李宇春從不諱言自己身體抱恙的情況。“過去幾年新冠肺炎的變化,加上我自己生病,人會突然有一些改觀。那個階段的表達,會讓人覺得柔和一些、悲傷一些,這是階段性的記錄。”工作慢下來,生活慢下來,連帶着作品,也帶着一種悠長且沉靜的氣息。
在這樣的沉澱裏,她也變得越發鬆弛和慢節奏。
前些年,她接受媒體採訪時,曾經透露過一個細節——在承受誤解與網暴壓力最大的那幾年,由於工作忙碌,總是出差,她無暇顧及生活,家裏堆滿紙箱,父母去北京看她,只能坐在箱子上。
如今,她似乎重新愛上了生活。下廚、養鍋、彈琴、運動……即便是看起來簡單的生活瑣事,她也樂在其中。“這個事情我不覺得是負擔,反而是一種放鬆,或者說是一種生活情趣,這也是成都人骨子裏流淌的東西。要做菜,自然而然就要把鍋養好,把鍋養好了,即使只是煎個蛋的時候,也能讓蛋在鍋裏轉得飛起。”
汪曾祺曾在《四川雜憶》中記錄過一個場景,川人在外開飯館風格獨樹一幟。“護國路和文明新街有幾家四川人開的小飯館,賣豆花素飯和毛肚火鍋。賣毛肚的飯館早起開門後即在門口豎出一塊牌子,上寫‘毛肚開堂’,或簡單地寫兩個字‘開堂’。晚上封了火,又豎出一塊牌子,只寫一個字‘畢’。簡練之至!”
這透露出四川人的個性,爽利、乾脆、直白、無懼無畏。除此之外,成都人在川人中屬於溫情可愛的,這一點,李宇春總有體會。
不久前,她在微博裏記下過一個瞬間——上一次,她回成都,工作結束後從茶園走出來,門口小店的阿姨看到她,操着一口地道的四川話笑盈盈地向她擺手說:“春春兒,下盤又來這兒耍哈(下次再來這裏玩)。”
這一次在成都西村大院拍攝,場地方對“明星拍攝”並不感冒,但聽說是李宇春後,態度開始轉變:“李宇春哈,要得要得,我們成都老鄉,我們四川的文化標籤。”
成都人喜歡李宇春,不是把她當作明星或偶像,而是將她當作一個親切的“四川女娃娃”“西門的乖乖”;她也愛這裏,喜歡成都人骨子裏對萬事萬物的平等與包容。這些都是這片土地所賦予她最好的禮物,也是我們所謂高大上的“在地文化”。



BA
網上熱梗“四川人不信神,因爲他們本來就很神”你認同嗎?你覺得四川人身上最“神”的特質是什麼?
李
算認同?其實這個詞可能更多是說四川人那種很鬆弛,骨子裏又很有自己的幽默感和自娛自樂的精神。我們對待事情或者生活,有自己的一種調節方式,比較自洽。
BA
2024年成都文旅官宣“大熊貓花花”成爲成都文旅榮譽局長,你如何看成都把一隻熊貓列爲局長的這種“有點神”的抽象行爲?
李
我覺得很可愛啊(笑)。這個行爲是有點“神”,但是我覺得它也很合理,熊貓是國寶,花花也是成都最具代表性的“頂流”,所以我覺得很可愛。
BA
你如何理解四川人有點神?
李
如果用“很神”形容新一代的年輕人,我希望是代表一種天馬行空,有很強的創造力和想象力,好像沒有所謂的一種束縛感。
BA
成都人擅“享安逸”,也能“扛風浪”。你的音樂創作也非常明顯傳遞着這種“看似鬆弛、實則剛烈”的氣質,爲什麼?
李
看麻婆豆腐就知道了(笑)。我覺得每個成都人天性裏面總有一個生活的節奏、生活的哲學。所以我只是按我自己的節奏去做我的事情,把我的態度表達出來。但是我也不怕事兒,如果有事兒,我也能扛住。沒有人會在日常的時候就炸着,整體還是會有一個比較溫和的底色和內在。若是遇到很多外界的不友好,可能我會彰顯出鋒利的那一面。
BA
你帶國際設計師去喫火鍋的時候,你會如何向他們解釋“川式享樂”?
李
只能盡力(笑),因爲對於外國人來說,首先得讓他們邁出第一步,就是他們得嘗第一口,對他們來講還是太辣了。其實整個過程會比我想象中要好得多,只是說要給他們介紹這些菜的時候,需要想一些他們比較能夠理解的那個方式。
BA
四川的“辣”和時尚的“銳”是否有共通點?
李
它們都會有一個比較強大的內核,會給你一種比較熱烈的態度。
BA
你創作中是否也有“怕不尖銳就不夠盡興”的時刻?
李
我覺得我是階段性的,跟不同階段的成長有關係,當然我覺得李宇春的個性或者事業,還是在一個比較統一的範疇。但是比如說遇到了過去幾年新冠肺炎的變化,或者說我自己生病,我覺得人都會突然有一些改觀。所以人的階段性表達會非常特別,有時候好像有一些柔和,或者是有一些悲傷。但這些屬於階段性的記錄,過了那個階段,又會恢復到你本來的天性裏面去。


BA
成都茶館裏常聽到一句話:“你算老幾?”這種“不盲目崇拜”的市井哲學,在你身上是否有影響?
李
可能跟我喜歡提問題有關,以前沒有覺得我喜歡提問,後來在和同事溝通工作時,我永遠會問:“爲啥子?”(四川方言)。你說好奇心也好,或者說永遠保持質疑也好,我覺得也許是這個點。
BA
四川人還有一種哲學就是“關你啥事”“關我啥事”,你是這種人生態度嗎?
李
“你隨意我開心”的這種生存智慧,在我身上更多是“你管不到我,我也管不到你,我們就各管各”的態度。就比如,今年是我工作的20週年,很多人說20週年可能是一個情懷,你只是需要做出情懷這個事情就行了。但是我覺得我不想只是做情懷,我可能更想按我的節奏去規劃下一步怎麼做。我非常瞭解很多歌迷會一直期待什麼時候開20週年演唱會,但是我覺得,一定要有新的表達,要有新的作品,再做新一輪的巡演,才能更好地回饋給他們。對我來講,這比只是消費一個情懷,會更有我心中的誠意。現在已經有了構思,我會按照我的節奏去推進。
BA
2025年已經過半了,那你還有6個月的時間。
李
是的,我會覺得還有6個月的時間呀,你說是不是成都人的天性?(笑)
BA
從初次嘗試電影、話劇,到綜藝《我就是演員》《聲生不息·大灣區季》中高密度演唱粵語作品,每一次都是主動選擇的“逆流而上”。在這些階段裏,哪一次的選擇讓你覺得是最難的?你又是如何面對的?
李
我覺得都難,現在看看我過去的這些選擇,覺得沒有一次是放過自己的。因爲作爲一個歌手,可以選擇就是更舒適的一個領域。但是我確實不願意去放過自己的人,連選擇一個音樂綜藝,都要選一個粵語區的。哪怕參加一檔綜藝,都希望自己有一些提升,或者有一些新的技能,學到一些新的東西,不願意浪費這個時間。在這個過程中,其實並不覺得辛苦,我會覺得這樣的挑戰存在吸引力。要是一直在一個舒適的領域,我會覺得我沒有獲取到什麼東西,好無聊,就沒有趣味。
所以我總是會問,爲什麼要去做這個事情,它會對你的人生帶來一些什麼新的價值或者體驗嗎?不管是演員的競技還是粵語,對我來講,等於幾乎是要從零開始,體力和腦力都得完全跟上。演員競技的那次,幾乎是我們公司全員反對,因爲所有去參加的人不是影帝就是影后,他們看不懂我,也不明白我爲什麼一定要去。他們覺得,我去參加這個東西又不是爲了要拍戲,也不是爲了曝光,我的主業也不在這個上面,但我就想體驗,就想嘗試。
因爲當時在做音樂的時候遇到了一些想不通的地方,我希望換一個載體去感受一下,表達方式上還有沒有別的突破的可能性。並且這些演員都是非常厲害的前輩,我覺得跟他們在一起,我得學點東西,我得“偷”點東西回來(笑)。
BA
2018年你提到“越往上游的人是越不能被大數據和AI所取代的”,如今大數據和AI的迅猛發展,你還認同這樣的說法嗎?
李
對於AI的認知上,它在我們生活當中已經非常的普及了。我也會思考這個問題,它也影響到了我們的音樂創作和生活方式,但目前有一個依然是我認爲它做不到的事情,就是提出問題。因爲AI,它是一個很好的工具,它可以輔助你,它可以回答你的問題,但是它還沒有形成一個提問的能力。我覺得,提問是人類很特別的,或者是推動人類進步的一個很重要的點。


BA
如何理解“逐流而上”?在你看來,真正的“逆流”是反抗外界,還是堅持自己?
李
堅持自我跟反抗外界,其實它們是不矛盾的。我們常常會覺得,好像要做出一些驚世駭俗的動作,才叫作反抗,但是在成長的過程當中,我發現,其實沒有太多這樣的行爲。我可能只是說,就堅持做自己了,只是做我自己認爲應該要去做的事情。但是可能對於很多人來講,這已經是一種反抗了。這種堅持中會碰見很多阻力,沒有辦法用一兩句話去概括。在20年的成長過程當中,是有很多具體的困難,需要面對一些很難承受的時刻。怎麼一一去消解它,具體事例只能具體分析,概括成要有好的心態,要有自己清醒的認知,我覺得這些就太表面了。
BA
這次拍攝的策劃主題是“李宇春:逐流而上,川流不息”,與大多數人順流而下或追隨西流不同,李宇春演繹的是一個“逐流而上”的故事,如果跳脫出“李宇春”,你覺得是什麼塑造了李宇春,是什麼創造了四川人李宇春?
李
我覺得我的骨子裏面還是有四川人的那種性格,就是有點“犟”(四川方言),就是我們說的倔強,有一些不服輸的這個性格在裏面。我要幹這個事,我就一定要去把它做成。雖然我的性格是比較i,比較內向一點,但是實際上它其實跟四川人的那種“潑辣”也不矛盾,只是外化的表達方式不一樣而已。另外一個是我剛剛提到的我的原生家庭,我的父母對我的影響。他們給予了我無條件的愛、支持、包容,基本上沒有太多對我的束縛,他們都是盡力支持我自己想做的,我蠻幸福的。但是在比較小的時候,其實可能意識不到。當你越來越成熟,看過很多東西,有了很多的人生閱歷之後,會發現故土、家庭對你的那種影響,它其實是很難替代的。所以即使這20年我面對過很多的困難,但是我的內心都會比較穩定。
BA
這次拍攝,走進西村大院時,哪個部分最吸引你的注意?
李
我覺得應該是那個錯落有致的跑道,還有各種人羣。比如說有遊客、有踢球的小孩兒,還有上班的人。在這樣一個非常立體的建築中,它有球場、竹林、商鋪,有一種非常混合的生活氣息,但是它們卻互不干涉、互不影響。就是一種挺真實的成都人的生活氣息。你不會覺得自己到了一個多麼遙不可及的(地方),它好像就是在你生活的這個場景之中。
BA
你小時候生活的地方和這個院子有共享同一種“雜亂但有溫度”的氣質嗎?
李
我記得我小的時候在姨父姨媽家短暫地待過一段時間,我們住在一個混合的小型院子裏面,我印象最深刻的應該是夏天的時候,因爲那個院子中間有一棵櫻桃樹,鄰居和家人都會坐在那棵樹下,去打落那些櫻桃,然後大家一起來分享。對我來講那是一個非常幸福的有溫度的時刻,就是一到夏天想起來都會非常美好。
BA
對於你目前來說最理想的生活方式是什麼?
李
我覺得理想的狀態就是別那麼卷,按自己的節奏來做事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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總策劃:徐寧
攝影:劉翔宇
造型監製:於昆
編輯:Rita Hu
造型編輯:胡藝凡、劉鵬飛、裴立瑩、邢惠
化妝:Yooyo Keong Ming @andyCreation
髮型:徐友華
撰文:明星辰
製片:張天真
美術:Teno
攝影助理:周東明
編輯助理:方見微
化妝助理:Xi Wen
髮型助理:範童俊
造型助理:莎莎、妮露
美術助理:Pannii、Shirui Zou
設計:張曉晨
